从实业到私募,从创始人到投资人,张一鸣跨出了一大步,他所创立的字节跳动,无疑是实业界成功的典范,然而,到否成为一个合格的投资人,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这不禁使我们想起另一位跨界的著名投资人段永平,从步步高创始人到天使投资人,孵化出了两大著名实体——拼多多与极兔。作为从实业跨界而来的投资人,张一鸣肯定会对孵化实业情有独钟吧,能否有段永平的投资成就,让我们拭目一待吧!
一、从企业家到投资人
以3500亿元人民币身家成为中国新首富的张一鸣,卸任字节跳动CEO三年多之后,以私募投资人的身份重回大众的视线。近日,张一鸣在香港成立的个人投资基金——Cool River Venture HK Limited,已经获得香港证监会颁发的9号牌——资产管理牌照,可在香港开展资产管理业务。
据称,基金背后唯一董事与股东为张一鸣及其控制的Galaxy LLC,目前已有两位持牌负责人(RO)就位,都拥有深厚的企业融资咨询与证券交易活动经验,相信张一鸣正在积极招募行业精英,构建实力雄厚的专业投资团队。
回想2022年,字节跳动战略投资部门解散,而今天,张一鸣个人投资基金的成立,其中多少要让人有所联想。今天看来,是不是为张一鸣的进军私募让开大道,从这个角度说,张一鸣虽然是投资人,也还是企业家,担负着推进字节跳动在全球金融市场的布局的重任。
和张一鸣有相同经历的人,恐怕首推段永平。与张一鸣一样,在投资名动天下之前,段永平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39岁入选亚洲20位商业领袖,不仅一手缔造了“小霸王”“步步高”两个家喻户晓的品牌,还培养了OPPO、vivo的成功之路,另以投资指导的方式成就了国内传统电商与快递的两大新锐巨头——拼多多与极兔。
OPPO、vivo做到了中国头部国产手机品牌,几乎占尽了中国手机市场的半壁江山;而传统电商界的后来者拼多多则是力压阿里,把京东远远抛在后面;而极兔,更是快递界的后起之秀,已成功在香港上市。
难怪人们把步步高CEO金志江、OPPO创始人陈明永、vivo创始人沈炜和拼多多创始人黄峥被认为是段永平的“四大门徒”,而极兔的创始人,也是其高徒中的重要一员。
段永平已身不在实业的江湖,但实来界永远流传着他的传说,如今外界依然能从这些后辈身上捕捉到当年段永平的影子。同样,在投资界,段永平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投资人,慧眼识珠,先后重仓网易、苹果、茅台,通过长期持有高价值公司积累了巨额财富。
对于像段永平,张一鸣这样的人,创业经历是其最大的资本,他们的投资更带有创业的指导意义。段永平无保留地向黄峥传授“本分”理念、价值投资哲学和对人性的洞察,这些见解深深影响了黄峥的创业思想,并融入到了拼多多的发展战略中,而张一鸣,毕竟年轻,更有时代感和科技味。
许多创业者常常引用“马云说”,而段永平和张一鸣,对于他们的投资企业来说,不仅是钱,更有就近的,贴身的创业指导。
其实,在张一鸣之前,不只一个段永平,国内知名科技巨头的创始人们已纷纷在香港市场布局投资,饿了么创始人张旭豪以及阿里巴巴集团董事会执行副主席蔡崇信已在港获得相关牌照。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能大家不太熟悉,如果说起他在电商界的业绩,则家喻户晓,他就是孙彤宇,阿里的元老,一手创立了淘宝,并将其发展成为中国电商的领头羊,离开阿里后,投身天使投资,关注那些具有潜力的创业项目,为他们提供资金和经验支持,业界有人断言,在对电子商务的理解上,中国不会有几个人能超越孙彤宇,孙彤宇也是一个成功实业家转换成了成功投资人的例证。
拼多多的创始人,在带领拼多多直逼阿里之后,选择了在40岁这年卸任拼多多CEO,不知何去何从,大概率会像它的师傅段永平一样,沉浸于投资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创建企业的经历,就是他们在投资界呼风唤雨的最大资本。
张一鸣与步步高的创始人段永平一样,在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巅峰之际,转身离开,投身投资界;他们又不一样,段永平在投资界已功成名就,而张一鸣在新的战场上的成功,还需要时间的检验,但他们作为投资人,都有着企业家的胸怀与经验。
然而,正如段永平所说,经营企业还是要比投资容易些,虽然这两者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但经营企业总是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犯错的机会小,而投资却总是需要面临很多新的东西和不确定性。段永平坦承,很有企业经验的他本人也是在经受很多挫折之后才觉得自己对投资的理解比较理性了,也曾在投资里亏掉的美金数以亿计。
我们注意到一个现象,学历高的人一般学习的能力会强些,除了改革开放初期的草莽阶段,后来的成功者,都是货真价实的学霸,段永平是,张一鸣也是,他们超人的智力,能在实业界取得成功,在投资界也将铸就辉煌,而这一点也被段永平的经历所验证。
二、从前台到幕后
严格意义上说,像段永平、张一鸣这样的人,从企业家转换成了投资人,其实,还是实业家,只不过是从前台到了幕后。
对于网易的投资,段永平用0.8美元一股的低价抄底,152万股网易股票到2004年,涨到每股70美元,段永平获得超过1亿美元巨额收益。这不只是运气,而是段永平在幕后为网易出主意——游戏是一条好路,坚定走下去一定翻盘,网易最终靠《梦幻西游》翻身。
退居幕后的段永平围绕步步高系的投资没有停止,而步步高偏爱对新型制造业较为前期的投资。成立于2016年的苏州步步高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参加过11起前期投资项目,其中,天使轮和战略融资有7起、A轮有3起,从行业分布来看,人工智能、智能机器人、半导体芯片以及通信这样的高尖科技产业占7家。
此外,苏州步步高以44.33%的占股入资珠海市中骏安鹏智造投资基金,集中于汽车产业链,高端制造、人工智能领域的投资,比如亿欧汽车,传感器研发商中科航芯,无人机制造商腾盾科技。
步步高系的OPPO参与的先进制造业投资事件有26起,总投资金额21.5亿元,以A轮以及天使轮的投资为主,投向基本集中于视觉芯片研发、定位芯片研发等芯片产业链上。
作为实业起步,拥有行业前沿的智能制造商,段永平打造的步步高系们,对智能制造,芯片情有独钟,而张一鸣,作为字节跳动的创始人,现在的私募基金掌门人,还未公开透露具体投资计划,有媒体报道称该基金或聚焦科技领域的投资,主要投资方向是科技相关行业,瞄定的当前最火热的人工智能。
早在卸任字节跳动CEO时,张一鸣就提到了自己对于虚拟现实、生命科学、科学计算等新兴科技领域的兴趣。他认为“虚拟现实、生命科学、科学计算对人类生活的影响都已现黎明之曙光”。
2022年底,ChatGPT横空出世,张一鸣似乎也找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领域,他说,“我原本以为可以就此告别公众视野,但2022年11月30日科技创业领域发生了媒体圈或科技圈、创投圈都无法忽略的‘奇点事件’——OpenAI公司投入数十亿美金研发基于GPT3.5模型的ChatGPT进入公众视野”。
实际上,张一鸣在亲自下场投资科技前,已经多次试水VC/PE,最早能追溯到2014年,他曾以LP身份入股到国内众多知名VC基金中。
拿到牌照刚几天的张一鸣私募基金,具体的投资方向尚未公布,但作为全球最受关注的独角兽,字节跳动本身对外投资一直备受关注,虽然字节跳动的战略投资部门在2022年解散,但其以前的投资则有章可循,这大概率也是张一鸣未来的投资路线。
字节跳运投资战略部成立之后,曾密集对外投资,2020年对外投资30家以上,2021年投资达60多家,虽然有新消费,新能源、游戏,也不乏科技、人工智能赛道。
更为重要的是,卸任的张一鸣,一直积极参与字节跳动的AI战略,亲自监督了从竞争对手公司招聘AI工程师和研究人员的工作,并有了大致的设想,就是实现“通用人工智能”目标,即具有类似人类智能的系统,目前,字节已经成功打造出了豆包、即梦等多款AI应用产品。
段永平多次强调,在我们熟悉的领域做好自己的事,不熟悉的领域我们不涉足”他说,赚到的大钱也都是在自己真正懂的地方赚的。在网易上赚到100多倍是因为我在做小霸王时就有了很多对游戏的理解;重手买GE,是因为作为企业经营者,我跟踪GE的企业文化很多年。
投资是一场求真的过程,企业家的经历,使这些站在幕后的大佬更大触摸到了某种内核,软硬的孙正义20分钟投资阿里的传奇永远不会发生在段永平、张一鸣这些企业家身上。因为他们绝不会投资一个自己不了解的行业,需认真观察调研,虽然段永平说对电商不了解,实际的情况绝不是如此,在投资极兔以前,段永平曾经长期看好顺丰的股票。
张一鸣在互联网市场深耕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凭借其独到的投资眼光与稳健的决策能力,在投资领域将会赢得极高的声誉,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展现出了卓越的实力与独特的魅力。
几乎所有人都在追逐风口,而段永平的投资却敢于在红海中下手:拼多多崛起时,电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红海;极兔进入中国,快递已形成相对的垄断。段永平的原则是,当市场已经被完全开发的时候,后来者省去了建设的成本,只需要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个空白就可以逆转格局,这是对行业的真正的理解,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角度。
我们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段永平的跨界成功,也源于他的世界观,通俗地说有两点:做人就是要“本分”,靠大家赚的钱,就该跟大家分。总的一个原则是“利他”,
创立步步高,段永平实践了自己全员持股、全员分红的理想,时至今日,步步高最大的股东依然是工会委员会;“让兄弟们一起发财”,这话每个老板都会说,但是真正做到的,恐怕没有几个。
这种“本分”不仅限于厂子里的“自己人”,同样适用于和他做生意的合作伙伴,在合作中,段永平从不拖欠代理商的款项,从不故意压价,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加价。
在这种大方的利他主义影响下,段永平的身边团结起了一大批人,成为他的朋友圈,积攒了真真正正的“商誉”,这让源源不绝的资源为其兴业、投资带来极大的便利,所以说,利他的本质,是格局更高的利己。
段永平一直说,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知道自己什么不能做。风光一时的大佬从商海消失,但在步步高,在OPPO、VIVO,在拼多多,在极兔的背后,总能隐隐约约窥见段永平背影,而在商业界,段永平除了四大徒弟,还有诸多在商业与投资领域崭露头角、取得显著成就的人物,他们同样被视与段永平有着深厚的渊源。
而张一鸣进军私募业,瞄准人工智能,得到了很多业内人士的看好,考虑到字节目前在AI人才方面的迫切渴求,张一鸣此时进军私募业,可能也有一个目的是给字节补充更多AI相关的人才——比如通过对一些有潜力的早期项目进行投资,以控股等形式吸纳人才等,也可能在打造新蓝图——科技与金融跨界融合。
三、从大佬到培养老佬
人们称段永平为“股神”,为“中国巴菲特”,其实是不准确的,段永平也不认可这个说法,最重要的一点是,巴菲特在资本市场中是为了赚钱而赚钱,而段永平则是具有实业情怀的。
中国从实业界转为投资界的大佬们,大都怀揣一个梦想,通过资本投资创建新的跨界企业,培育新的商界精英,说得高大上一点,就是实现实业兴国的梦想。
巴菲特从11岁买下人生中第一张股票,从此一直在投资的海洋中打拼,而段永平在2000年以前,则是中国第一流的企业家。段永平也在投资股票上赚钱,但它更关注企业的发展,比如对网易创始人丁磊多有指教,才使网易从濒临退市,走向再次辉煌的。
段永平不仅是拼多多的四大天使投资人之一,更是拼多多创始人黄峥的人生导师,2006年,段永平以62万美元拍下了巴菲特的午餐,带领当年26岁的黄峥同赴餐会。
而极兔,是段永平友情投出一个IPO,极兔的创始人李杰先后在步步高和OPPO中担任重要角色,曾率队OPPO在东南亚大杀四方,于2015年在印度尼西亚创立了快递公司J&T,2020年,极兔驶入中国市场,从步步高系走出的极兔备受步步高的扶持。
飞速成长的极兔背后聚集着一支豪华的投资人阵营,包括腾讯、博裕资本、红杉中国、高瓴等知名投资机构,也出现“贵人”段永平的身影,向来号称不怎么投资非上市公司的段永平说,“确实投了极兔,算是友情支持一下,毕竟是我们公司出去的”。
在人、事、钱上,步步高系对极兔的崛起功不可没,10月27日,48岁的掌门人李杰带领极兔顺利登陆港股,发行价12港元/股,总市值1057亿港元,极兔,是段永平一次并不高调的成功投资。
张一鸣曾经说过,作为企业家,更关注商业模式的变化和品牌渠道的更新,很少注意到技术变革,2022年出现的ChatGPT,让“归隐”许久的张一鸣回归,并在2023年4月发布公开信明确要押注AI。
卸任CEO的张一鸣,不可能不关心字节跳动,正如段永平的离开,同样关心步步高的发展一样,他极力强调字节跳动无法错过AGI,要全面拥抱AGI。
近期,字节跳动与美团、红杉中国联合完成了对国内一家数字人企业的投资,这笔交易总投资额为1000多万美元,字节为领投方,这也许是张一鸣对AI的试水,这一投资的战略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我们相信,张一鸣的投资决不会是纯粹的投资,必然对投资企业有理念的引导,经验的传授,毕竟张一鸣是国内业界难得一见的企业家,也就是说,对于企业来说,从张一鸣的投资中,得到的不仅是钱,还有理念,经验等许多无形的资产,而后者更为重要。
比如,段永平对网易的投资,不仅是对丁磊的资金支持,更向丁磊指明了两点:网易布局游戏,而游戏是一个有前景的行业;营销是丁磊的弱项,但自己愿意提供帮助。大家要知道,九十年代最耀眼的两个营销巨星,一个叫做段永平,一个叫做史玉柱。
这两点,对于当时焦头烂额,考虑出售网易的丁磊来说,比投资更为重要,丁磊从段永平处取经,学到一手营销技术,从而使其带领网易走出困境,段永平的投资也德到可观的回报。
同样,作为黄峥的人生导师,事业教父,段永平对拼多多的支持不仅是天使投资,更有企业经历、人生经验的指导。还有一个人,就是上面说到的孙彤宇,不仅是拼多的四大天使投资人之一,也曾是淘宝的创立者,他的经验和背景无疑为拼多多的成功提供了坚实的支持,他将自己的电商经验传授给黄峥,为黄峥在平台构建上提供战略性建议。
黄峥明确表示,孙彤宇对平台的理解确实与众不同,在中国,只有极少数人有平台运营的经验,这非常有帮助,比如,他认为平台应该更多地考虑生态在不同阶段的演进,而品牌则更多关注特定细分市场的创新价值主张。
作为字节的老大,名校的高才生,有过国际大公司任职经历的张一鸣,在科技行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了一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企业家,肯定有自己的朋友圈,这也是未来投资的重要法宝。
李杰的极兔,在管理、业务、投资等方面的布局,都脱离不开段永平的商业生态圈,包括拼多多、网易、OV系(OPPO和vivo)等。极兔进入国内市场前,为其中国业务融资80亿人民币,资金主要来自于步步高体系的朋友圈,步步高系的还有相关高管在极兔中担任股东或者非执行董事等重要角色。
每一个大佬,都不是从地里凭空长出来的,他们需要前辈们的投资,也需要他们的经验与指导,更需要他们的朋友圈与人脉。
段永平的目标不仅是投资上有回报,更为重要的是培育更多的新巨头。张一鸣肯定会和段永平一样,在科技界,特别是人工智能领域,培养出更多的巨型企业,正如段永平培养出的拼多多与极兔一样。
投资培养业界巨头,不仅需要对行业的理解与认可,还需要对创始人的认可,从某种意义上,投资就要投资对的人,段永平与其说他投资的是拼多多,不如说他投资的是黄峥这个人,段永平曾说过,黄峥是我认识的少数极具悟性的人之一,他总是能够洞察事物的本质。
和段永平相比,张一鸣未来的投资成功不仅在于他个人的努力和天赋,也得益于目前所在的时代背景,即中国科技行业的快速发展和互联网产业的蓬勃兴起,他的故事与他的投资将激励许多年轻人,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和创业机会,而他将以自己的经历与经验,还有人脉,给予被投次企业在创业的旅程中提供无私的指导与帮助。
资本圈里的事情难以琢磨,也许段永平们在资本市场打造奇迹的的时代已经结束,应该让位于年轻人了,曾经主宰时代的巴菲特,面对新时代的产物——互联网,也露出了审慎的态度,段永平打开 YY、陌陌,却搞不明白具体运作模式,只能放弃投资。
而张一鸣就是这年轻一代中的重要一个,会续写段永平的辉煌,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培育出数量可观的新实业巨头,其中当然包括高科技领域的人工智能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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